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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台情悠

来源:西海都市报   作者:   时间:2015-09-07 16:15   编辑: 禾力   

    

    

    回到故乡——西宁。第二天清早,母亲便让我陪她去虎台晨练。步行两站路,见到了离别多年的虎台。眼前的虎台虽黄土堆筑,方圆不过数公顷,高不过数十丈,但在我眼里依然虎气生威,风骨犹存。台上的树木虽已是郁郁葱葱,亦不掩年轮沧桑,踏上小路更添神圣之感,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心底荡起儿时岁月的悠悠情韵。

 

    儿时的我,常在黄昏时分,与小伙伴们从田野里无忧无虑地撒着欢儿来到虎台。那时我们把它叫作“小山包”,山上没有树,只稀疏地长些青草,草丛里有很多蚂蚱。我和小伙伴们从山包的南边捉到北边,又从北边捉到南边,再在田地里找到些麦秸,从哥哥姐姐那里学会扎草篓,逮到的蚂蚱放到草篓里,蹦着、跑着、喊着、唱着……太阳渐渐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我带着满身的泥土回到了家中。辛苦的母亲拉我在家门外,拿床扫帚从肩到脚扑打一遍,我便倒头一睡,进入的“小山包”的梦乡。

 

    随着“小山包”的梦乡,我长高了。蚂蚱不捉了,却常在黄昏时漫步“小山包”上,从山脚到山腰,从山腰到山顶;从南向北,从东向西。每一个山洞都钻过,每一条小路都跑过,每一块石头都摸过……

 

    “小山包”的黄昏是最美的,像一个朴实的小帅哥被美丽晚霞妹妹追赶着,却总也追不上。我和小伙伴们静静地坐在西坡上,远望天边的晚霞,就像少女穿着的粉红的长裙,一会儿又像小伙身上的黄背心;不久火烧云将无尽的田野燃烧了起来,整个西天像泼了油彩似的,血红血红的。慢慢的,油彩淡了,散了,由金黄的绸缎变成了失色的锦绫。最终晚霞妹妹陪着黄昏的落日,一步一回头地走向西山背后,久久,久久不愿离去,似乎难舍虎台哥哥一样。我和小伙伴们坐在土棱上,看着,看着……夕阳西下了,月亮升起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虎台看夕阳”变成听京戏了。一天下午,我的好朋友高雷告诉我:“小山包”西边有户院落每天下午只要不下雨都放京剧唱片,可好听了。要带我去见识见识。放学后,我们几个小伙伴背着草绿色书包,急匆匆地往“小山包”赶,生怕过了时间,一切结束了。

 

    快到西坡山腰时,就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锣鼓胡琴的伴奏声,那鼓点好像敲进了我们的心田,那胡琴像拉动了我们的心弦,那演奏像磁石紧紧地吸着我们……终于看到了那座小院,傍着虎台“小山包”,独门独院。一切十分讲究:堂屋厢房的格局在那个动乱年代都没见过。门前的庭院四五十平方米,虽是黄土地面,但庭地夯得很实,光光的,完全是一尘不染。几棵杏树翠叶满枝,果实累累,石台沿边摆一溜花盆,倒挂金钟,玻璃翠、红杜鹃等五彩缤纷,真是当时想都不敢想的世外桃源。树下有一八仙桌,桌上放一留声机,京剧唱片就是从那里放出的。当时样板戏也就刚出了一两部,我们已喜欢那熟悉的旋律和腔韵了。更吸引我们的是他们家放的并不是样板戏,而是《苏三起解》《定军山》《马嵬坡》等,这让我们的京戏视野大大地开阔起来,好像刚从狭窄山口出来,一下进到了辽阔平原一般。我们在小山坡上静静地坐着听着,下是下不去的,刚好是个小断崖,几米高,但看下面是非常清楚的,也是聆听欣赏的绝佳之地,似乎就是个天然小戏台,院主人似乎也高兴我们与他们一同欣赏。我们一直听,忘了饥饿,忘了口渴,忘了疲惫,一直听到夕阳西下,月亮升起来了。

 

    离开学校后,也就离开了“小山包”,离别了虎台。下乡了。随着工作生活的不断变动,小伙伴们散了,也离“小山包”远了,离虎台远了。

 

    漂泊在外,一漂就是很多年,而不论走到哪里,梦乡里总有“小山包”的身影,有虎台的情愫。如今再看到虎台,仿佛游子又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家,回到了儿时……

 

    难忘夕阳西下的虎台,难忘月亮升起来的虎台,更难忘儿时的虎台。

    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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