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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开始 我的新作

来源:青海日报   作者:   时间:2016-01-01 10:40   编辑: 禾力   

    文学所展示的独特、博大、深邃的境界,以及它所能抵达的人性的深度与高度总是令人迷醉,而文学之旅却是漫长而又艰难的,每一位作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种植着梦想与期冀。

 

    当充满希望与挑战的2016到来的时候,本报“江河源”副刊特约请我省实力派中青年作家万玛才旦、德本加、江洋才让、李卓玛以“我的新作我的开始”为主题,畅谈他们在2015年的创作心得,讲述2016年的创作规划。有谋划,能沉潜,肯努力,结果自然会慢慢显现。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愿景。在此,我们向一年来辛勤创作、为广大读者不断奉送精神食粮的作家们;向所有关心、支持“江河源”副刊的读者朋友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新的一年,“江河源”副刊仍将秉持其一贯的宗旨,竭诚为作家、读者服务,为青海文学事业的发展与繁荣添砖加瓦。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编者

    

 

□万玛才旦 我想留住更多的东西

 

    作者简介:

    万玛才旦,藏族,电影导演,编剧,双语作家,文学翻译者。199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日、捷克等文字译介到国外,获多种文学奖项。2002年开始电影编导工作,以拍摄藏语母语电影为主。代表作品: 《静静的嘛呢石》《寻找智美更登》《老狗》《五彩神箭》《塔洛》。电影作品亦多次获国内外大奖。

 

    小时候,等待墙上的日历被翻到最后一页的那一天总是那么的漫长。看着墙上的日历,有时候忍不住想去撕几页扔掉,但又怕被大人打骂。记忆中,那时候大人们似乎很珍惜那挂在墙上的日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也只是把过去那一页的日历翻起来,用夹子夹住,留住,不愿撕去,就像留住他们在踏踏实实地过的每一天一样。有时候,一些调皮的孩子趁大人不在撕掉几页日历,高兴了两天,但到头来日子还是那样缓慢地过着,没有什么变化。在那样缓慢的日子里等待一些事情的发生也是那时候我们经常的状态。但那时候,似乎也很少有什么意外新奇的事情发生。

 

    那样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听故事、讲故事、读书、写字。这些是我让日子变得快起来的法宝。小伙伴们在漫长的日子中百无聊赖的时候,也会以我不知晓时间的溜走而羡慕我、嫉妒我。

 

    长大了,日子似乎就过的飞快了,无论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经常是日子就那样溜走了,但你却忘记了去撕掉墙上的日历。似乎伴随那匆匆溜走的日子也溜走了很多别的东西,到头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溜走了什么,或者留住了什么。这样的日子里,似乎也总是有一些意外新奇的事情发生着,但是你的感官似乎已经麻木了,哪怕每天有杀人放火的事情发生,你也觉得是影响不到你的中枢神经的。

 

    这就是我从小时候到现在长大成人的变化。

 

    也许这也是你们的变化。也许你我早已对这样的变化习以为常了。

 

    长大以后,我经常怀念的倒是以前那些觉得过的很慢很慢的日子。但那样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长大以后,我渐渐和一种叫做创作的东西有了些许干系。我经常想我为什么和这样一种东西有了干系,但总是想不通。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快,年龄变得越来越大,事情经历得越来越多,我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你和这样一种东西有了一些干系,其实就是希望通过这样一种东西、这样一些途径让时间慢下来,留住一些你想留住的东西。

 

    我想,在过去的一年里面,我想我是留住了一些东西的,把一些虚幻的往事留在了纸片上或者影像上。

 

    那么,在新的一年呢?我想留住更多一点的东西。

 

    2016年创作计划:

 

    完成几部计划中的中短篇小说,出版一部小说集,翻译德本加“狗系列小说”中的几篇,拍摄一部叫做《永恒的一天》的电影,完成一个电影剧本。

 

 

□德本加 写出故乡的过去和现在

 

    作者简介:

 

    德本加,藏族,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静静的草原》《衰》,中篇小说集《无雪冬日》《加洛和他的辫子》,短篇小说集《梦寻三代》《老人与牛》,翻译成汉文的小说集《人生歌谣》,翻译成日文的小说集《哈巴狗收养记》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委员。

 

    写一篇小说很难,写一篇好小说更难。写小说已经二十多年了,但结果还是两个字:遗憾!

 

    从今年开始我准备写“狗系列小说”。因为之前没有创作“狗系列小说”的计划,所以虽然写了几篇关于狗的小说,如:《老狗》《看家狗》《哈巴狗收养记》《狗,主人及其亲友们》《母狗徳吉》等篇目,其中部分篇目已经翻译成了中、英、法、日等多种文字,获多种奖项,并收到了广泛的好评。但是由于篇目比较少,很难形成一个系列。这几年一些作家及评论家朋友觉得这个题材很好,建议我再创作一组关于狗的小说,使其成为一个系列。

 

    有的朋友还开玩笑说:德本加是一条狗。要是其他人肯定不能接受这种有损人格尊严的话语,事实上这就是他们对我的“狗系列小说”的一种期望和评价。有些朋友曾经问我:你为什么喜欢写有关狗的小说?其实,“喜欢”和“不喜欢”只是心理上的一种倾向,没有具体的标准。我所写的狗,都是在生活中经过长期积累、酝酿后,以故事的形式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它并不是我“喜欢”的时候会喷涌而出,“不喜欢”的时候会杳无踪影。我就开玩笑地对他们说:我喜欢写狗,是因为这两年藏区的獒犬都很值钱啊!

 

    其实,对于生活在雪域高原的藏族来说,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显得尤为重要,在漫长的原始时代,自然环境的恶劣、生产力的低下、人类知识的贫乏等因素都使人类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成为了一种必然趋势。大自然的神秘感令人们感到畏惧进而产生崇拜,包括对自然界的动植物都产生了强烈的崇拜情结。由于生产生活的特殊要求,藏族人民对一些动物的依赖性很强。在日常生活中,狗可以为人们带来衣、食、住、行方面的很多便利,可以说没有狗,藏族人民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会受到一种威胁。因此,藏族将身边的万物赋予一种超自然、超现实的力量加以神化并崇拜,并期盼能得到他们的庇护和恩赐,藏族文化生态中动物崇拜的广泛流传是有其深刻根源的,其中对狗的崇拜较为突出。

 

    说实话,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狗,长大后,每次回到老家,第一个发现我并向我奔跑着前来迎接的就是自家的那条黑熊一般的狗。离开故乡后,我时常想念的也是它。狗在藏区的地位极其重要,狗可以说是家庭中的一个成员,它和家里的其他成员一样,担当着一定的责任。

 

    在现实生活中,狗和人的关系很密切。我在已经完成的一部关于狗的中篇小说《哈巴狗收养记》中借一条狗的口说出了这种关系:“一般说来,狗的天性中有一半的人性,如果丢失了那一半的人性,狗就变成狼。虽然人性和狗性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有时仔细想想,也会产生人性的一半也是狗性的错觉。平常人们说这是一条好狗时,就包含了狗性中多一点人性的意思;说这是一个坏人时,就包含了人性中多一点狗性的意思。”其实,这也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对人和狗的关系的一种思考。从事小说创作之后,我就把这种思考多角度地融入到了自己的写作之中,让其充满情感的力量。

 

    我在创作这些“狗系列小说”时,始终遵循着一个原则,那就是:“狗系列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是狗。 把这些小说的主人公“狗”当做一个“人物”来写。这个“人物”是富有情感的。这个“人物”能思考,甚至能说话,还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总之,这个“人物”具有人身上所具有的一切秉性,但又确确实实是“狗”。

 

    在创作手法上我也希望通过各种途径来塑造这些“狗”,或写实,或荒诞,或魔幻,总之,希望通过我创作的“狗系列小说”,把我故乡的这种人和狗之间的特殊关系艺术地展现出来。 我觉得,如果我能写好这些“狗”的故事,我也就写出了故乡的过去和现在。

 

    2016—2017年创作计划:

 

    计划从2016年年初开始到6月底创作“狗系列小说”中的《梦中的母狗》《小狗黑熊》《没有尾巴的狗》《狼狗》等中短篇小说。7月开始征求同行、专家及部分读者的意见,进行调整和修改并定稿。 2016年底出版藏文版的《德本加狗系列小说集》。2017年出版汉文版的《德本加狗系列小说集》(万玛才旦翻译),并组织评论家、作家及读者对小说集《德本加狗系列小说集》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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