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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轻开始,以重结束

来源:西海都市报   作者:邢永贵   时间:2015-04-20 10:30   编辑: 禾力   

    

    我向读者朋友推荐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这书不算是新书,为什么要推荐它呢?

 

    首先,这是一部好玩的小说。好玩什么呢?作为一部小说,只能是玩“三要素”,并且玩得好。即故事好玩,语言好玩,里面的人物也好玩。这三个好玩,这本书里都有。那个叫李雪莲的农妇上访二十年,把自己从年轻媳妇上访成了老妇人。许多处理她的诉讼的相关人员的命运,竟奇迹般地与她的上访紧密联系在一起。这种“蝴蝶效应”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当地相关公务人员二十年里,每逢“人大”会议,都要与她斗智斗勇截访。这样贴近现实的故事自然充满魅力,吸引着我们去读直至读完。好玩的是,她上访的初衷竟是为了与前夫结婚,然后再离婚,以洗去加在她头上“潘金莲”的恶名。如此荒诞乃至荒唐的动机,却因为与国家大事有了干系,让小说中的相关公务人员想轻松也轻松不了,作者也举轻若重,将故事讲得舒张有致、悬念迭出、柳暗花明,通过充满张力的叙事,尽现当前中国现实的繁复与芜杂。不同层次的读者会在阅读中得到不同的体验,能从中看到“好玩”,已是一个不错的收获。故事讲到终了,读者感受到的不是荒唐可笑,而是无法言说的苦楚和哀痛,这种苦楚和哀痛,李雪莲有,书中的一干人等也有,甚至作为读者的你、我都会有。这就是生活,生活中的“理”,永远无法用一句话说清,它隐秘地存在,裹着厚厚的包装。每揭一层包裹,都得有一个“理”来支撑。这样层层扩展,层层交织,就形成了生活不可承受之重。承受这生活之重的人们,谁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就是当代中国社会最大的人情世态。它会引起你的同情、感慨,也会引起你的思考。这时,好玩已然升华,已从“轻”达到了“重”。

 

    与故事的好玩严丝合缝、协调一致的是语言的好玩。刘震云的小说,特色在语言,通过正反、来回“绕”,从一个小小的引子,揭示中国社会的世态、人情中包含的道理。其中透露出一种幽默,虽不够狠,但如花香,散布在春天的空气里,你能感觉到它无处不在。

 

    当然,书里的人物也好玩。从最后的结局看,李雪莲无疑是个悲剧性的人物,似乎只有沉重,哪来的好玩?其实,好玩就好玩在她要从复杂成一团麻的“事”里,找出一条明明白白的“理”,并且二十年毫不退让、毫不妥协。这是和唐吉诃德大战风车一样的可笑举动。但将这种荒唐可笑长期坚持下来,就透出了一种坚韧的狠劲。这种狠劲,使李雪莲一个小人物,在与机关公务人员的角力中,以一敌众,以弱制强,保持了神秘的均衡,并取得了主动性。还让县法院的一干人直至县长、市长都丢了官,使李雪莲成为重点防控人员。于是,各种人物与李雪莲玩心计、施计谋,有了多种匪夷所思的表现,好玩也就在这里出现了。

 

    当然,小说的结构也很好玩。李雪莲的故事显然是全书的主体,但只是个“序言”,正文倒是受李雪莲案牵连而丢官的老史的一段小故事,老史钻遣送上访人员的空子,实现了在买不到车票的困境中顺利回家的愿望。从结构上看,分量很重的序言明显与正文不协调,读者也明白小说真正的主体是李雪莲的故事,作者这样做显然是故意为之,其用意,我想也许是借此宕开一笔,让故事放大一下,深化一下,闭合一下,舒缓一下。是不是这样,怕只有作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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