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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书院:青海最早的书院

来源:青海羚网 作者:郭晓芸 时间:2011-01-17 09:53

    清中期以后,以注重研习儒家经籍、讲究学术文化为特征的书院教育开始在青海地区兴起,成为青海地方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清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时任西宁府佥事的杨应琚在大通卫署创设的三川书院,乃青海最早的书院,虽然从创建至没落只经历了短短十余年,仍惠及古大通卫所辖今祁连、门源、互助、大通等地,民风丕变。

 

    有关三川书院的记忆,我们只能通过史籍来追寻。然而,有关三川书院的记述廖廖,因历史的局限,或失于简略,或多有漏误,无法总览三川书院历史之全貌。然而,记者在众多典籍中淘洗出与三川书院有关的零星记载,试图循着历史的脉络,还原一段悠远的记忆。

 

    三川书院今何在

 

    提及三川书院的旧址,如今在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和门源回族自治县有着不同的说法。

 

    让我们重温一下大通卫的历史吧。

 

    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清朝军队平定罗卜藏丹津反清事件后,置大通卫。次年筑大通城(今门源县城)。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移大通卫于今大通县城关镇。

 

    这是使得三川书院的旧址存在争议的一个源头。三川书院究竟是建于大通还是门源呢?

 

    据门源县志办公室马成云先生介绍,乾隆元年(1736年),三川书院创建于大通卫署(今门源县浩门镇),并成为青海最早的书院。十年后,当大通卫移卫治于白塔城(即今大通县城关镇)后,便走向没落。马成云说,经过考证,三川书院的旧址应在浩门镇,即今门源县政府所在地附近,如今此处经过多次规划,其故址拔地而起了一座现代气息浓郁的宾馆,古时炉香缭绕、诵读声绕梁的悠远气息早已荡然无存。

 

    而马成云先生所说,在《门源回族自治县概况》一书中,得到了这样的印证——门源的教育起步于清乾隆年间,即以三川书院的设立为发端。

 

    然而,大通县志办公室刘积顺先生对三川书院却有自己的研究:清雍正三年(1725年),大通卫开始设义学,至乾隆元年(1736年)的十多年中,文教日衰,“学不加进,业不加修”。乾隆元年,为进一步发展地方教育,大通得到陕甘总督刘於义的批准,首先创建三川书院。乾隆六年,王洪祚乡试中举,于是全乡惊贵,人民渐知向学。

 

    时间、地点、人物,面对这样一种说法,两百多年前三川书院的创建之地扑朔迷离,然而,历史已然成为过去,这已成为今人无法解答的谜题。门源、大通,如今这两个县经过多年的发展,文化多样、文风悠然,那么,再去考证当初的三川书院旧址何在,抑或想通过书院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来揣摩当初的境况,意义何在?!对于今人来说,两百多年后,寻访那一段早已湮没在历史烟尘中的往事,或睹物作一番凭吊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书院教育凝聚的文化精神,已成为我省传统文化和历史文化中的宝贵遗产。

 

    杨应琚为书院拟学约

 

    三川书院创建后,乾隆三年(1738年),西宁府佥事杨应琚为了加强书院的管理,拟定了《皇清塞外大通卫三川书院学约》。这九条学约,从招生、学制、授课、学习方法、道德规范、日常生活管理等诸多方面加以严格要求,使书院管理制度化、学习生活规范化。

 

    杨应琚在学约中规定,凡入三川书院肆业者或在义学读书,必须遵守朱熹所订白鹿洞学规和董铢所订的学则等,并且将规则抄录后贴在教堂墙壁,学生目睹心记,启发兴趣;凡入学就读的学生,要树立为国为民谋利的远大理想,不能为个人谋取利益,这样才能攻破学习中的一切难关,而学业日有所进;每个学生所读的经书不同,但是每天所读的篇章都要由师长写在书程上,师长和家长都要配合督促,完成每天进度,同时每月初一、十五两日衙门背诵宣讲,讲得好的奖励纸笔,不好的则要受到责罚,决不姑息迁就;家中如有大事,父亲或兄长向师长讲明原因,师长准假后,方可离开书院,对于故意逃学的,由师长移送至卫署,倘若父亲、兄长姑息迁就,就要受到惩罚;进入书院学习后,要严格遵守学校规定的行为、语言等道德规范,朱子《童蒙须知》每人要抄录在手,每日照章约束自己的行为,包括饮食、语言等,否则会受到责罚。杨应琚甚至要求学生每遇朔望(即初一、十五两日)要向师长跪拜作揖,并对学长行礼,学子相互路遇也要对揖严朔望之仪,谨晨昏之令。到家向父母兄长行礼,以养成长幼尊卑有序,庶礼让之风蔚起。

 

    两百多年后,当我们读到学约,对清代尊崇孔道、推行理学的宗旨可见一斑。而这些,与杨应琚密不可分。可以说,杨应琚这位封建时代的官员,成为青海教育史上一个不能忽略的人物。

 

    乾隆二十七年五月,陕西分巡抚治西宁道刘洪绪在其所撰《大通卫改大通县、贵德所改西宁县县丞序》中,对杨应琚有如此评述:“……凡训农、通商、惠工、敬教、授方,任能诸政,靡不殚心力为之,而于劝学、尤加之意。设书院,招诸生,延师傅,立课程,勤勤恳恳,真如贤父保母之于其子者。以故我湟士民感激于中,发愤于外,风气为之丕变。”

 

    这段不到百字的话,简要评述了杨应琚在青海任职时的功绩,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他对青海教育事业殚精竭虑的史实。诚如我省教育界前辈赵仰仑老先生所言,虽然杨应琚的办学动机有着很大的阶级局限,但他对青海的教育事业实乃功不可没。

 

    遵孔孟之道 作八股文章

 

    三川书院创建后,延请了贡生或举人以上有功名的学士担任山长,招收读完四书、遵孔孟之道五经的生徒,以尊孔孟之道。并推行理学为宗旨,以考举业为主,钻研先正传文。要求生徒无论四季寒暑、昼夜唯勤,行圣贤之法,求诗书之精义,明忠孝之大端。提倡闭门潜修,同人砥砺之学风。并详请制府中丞刘公题准,每科岁考取文武生员3名,因“人文未广”而暂附府学。这在当时对大通卫的民众起到了劝学之用,此后,大通卫“文化臻多,风气丕变”。

 

    大多数的明清书院是以八股文的写作及其相关知识为教学内容的,因为八股文是明清科举考试的主要文体,是士人博取功名的“敲门砖”。三川书院亦然。书院要求肄业童生学习写作八股文时,应先从掌握布局谋篇入手:单题首应专攻,次如上下偏全,长短理致,故典及全章大节,各题式不可枚举。总之,俱宜择先正传文,熟读数百篇以为矩。庶极情尽致下笔时,不至茫然无畔岸。尤贵明理、养性、为世通儒。

 

    三川书院既然产生于封建社会,其必然带有封建教育的烙印。书院自创立之日起,就得遵照皇清规定,所读书籍“必是钦定、御定、御纂、御选、御批、御制”的四书、经史、诗文等书,禁读民间私藏的刻本,日常授课就以讲经、读经、科举考试为首务,很少有议论时事政治、研究形势气氛,以老师主讲、学生死记硬背为主,很少有自由讨论、集思广益、明确义理、积极主动的学习方法,是以封建社会基本政治思想、道德标准来教育学生的。

 

    乾隆九年,大通卫移卫治于白塔城后,三川书院便走到了历史的尽头。由于当时战乱频仍,民不聊生,义学、书院时兴时废,加上交通闭塞、文化晚开、人才奇缺、师资素质较差,效果甚微。乃至两百多年后,当我们试图钩沉那段历史时,才发现,它早已没入时代前进的洪流中,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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