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柴达木盆地的普氏野马
它们是地球上唯一活着的野生马,曾广泛分布于亚洲原野。它们是唯一保留着6000万年基因的珍稀物种,被誉为活着的基因库,是比大熊猫还稀少、珍贵的“活化石”。它们就是普尔热瓦尔斯基野马,简称普氏野马。
在上世纪40年代,曾有人在我省柴达木盆地见过普氏野马的踪影,可是这一物种在柴达木分布的情况却鲜有记载。普氏野马是否真的在青海柴达木盆地生活过就成了一个待解之谜。
普氏在柴达木发现野马群
19世纪80年代,一位名叫普尔热瓦尔斯基的俄国探险家名噪欧亚大陆。
从1870年到1878年,普尔热瓦尔斯基跟助手和几名士兵,先后多次在新疆的塔里木盆地、准噶尔盆地和青海各地进行生物探险。他留下了普氏野马在青海柴达木盆地分布的记录。
他在《荒野的召唤》一书中,曾这样写道:“野马在西柴达木很少见。但是靠近罗布泊的草原上,总是大群地集聚着。所以蒙古人把野马称作杰里克一阿杜(即野马群之意)。原因是野马一般不单独行动,以群体活动为主,而且异常警觉,一旦受到惊吓,跑好几天也不回来,有的甚至过一两年后才会回到原地。”
对野马的外貌,普氏也作了介绍:“野马全身枣红色,尾巴黑色。成年雄马的尾长曳地。捕猎这种动物非常困难,所以柴达木的蒙古族人从不猎杀野马。”柴达木和野马的渊源之深,也可从地名窥见一斑,在柴达木至少有三处地方叫作野马滩。
与普氏野马有关的亲身经历
1877年后,中国有野马的消息,轰动了世界,一些国家向中国的野马伸出了罪恶的魔爪。俄国人、英国人、德国人开始先后闯入中国可能有野马出没的地区进行追捕、猎杀。致使野马的数量急剧下降。
今年76岁的我省著名学者,在柴达木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程起骏老人说:“普氏在探险期间,曾两次深入到柴达木盆地,在都兰巴隆、宗加等地设常驻营地,然后对昆仑山、秀沟、柴达木河沿岸至盆地中心一直到通向新疆罗布泊的广大地域,进行了深入的考察。”
“据说,1960年以前在我省柴达木盆地的最西边还有一些幸存的野马,只是数量很少。很可惜我无缘看见普氏野马。”程起骏说。
程起骏说,虽然自己并没有见过普氏野马,但是曾与他共事的蒙古族老人乔四愣却亲眼见过几个外国人猎杀野马,他将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况告诉了程起骏。
1945年,乔四愣受派遣,替一个外国探险队当通司(翻译)兼向导。在柴达木盆地大灶火西边的戈壁滩上曾见到过9匹野马。
当时,3个外国人想猎取一匹野马,便发疯似的跟踪追击,但是野马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哪是一般马匹可以比拟的,3个人跟着野马群跑了整整七天,骑的马都跑垮了,也没猎到一匹野马。倒是其中一个外国人,突然口鼻流血,差点送命。其他人也跑得半死不活,最后不得不罢手。为此,他们当中领头的外国人还大发雷霆,差点砸断了自己那杆英国快枪。
乔四愣还说,野马特别机灵,追捕的时候它们总是引着人向无水无草的荒原跑去,那里都是盐碱滩,人没水马没草,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待下去。
乔四愣的爷爷小时候在柴达木西部能常常看到野马。
今年已经84岁的察汗乌苏镇下滩村人周泰也曾向程起骏讲述了自己年少时看见野马的经历。
1940年,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周泰跟着父亲去柴达木盆地西部挖金子。一天夜里,周泰和父亲在一个叫强盗泉的地方落脚。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时,他们突然发现一大群野驴,少说也有一百匹,在泉头的西边喝水。而一群共七匹的野马群在泉头东边喝水。两群动物各喝各的水,互不干涉,喝完了,都长鸣一声,像是在打招呼,然后各奔东西。第二天早上,野驴照常来喝水,但是野马群却没有来。之后,周泰和父亲就再也没有见过野马了。
“周泰告诉我,他看见的野马长得要比一般的家马小,但是头比较大,额头上无长毛,立鬃短而齐,尾巴长长地拖在地上,马蹄要比家马大,嘶鸣声雄壮而响亮。公马最显眼的就是四条腿下部都是黑色。”程起骏说。而这样的描述与一些著作中对野马的描述如出一辙。
文献中对野马的记述
我国对野马的记载最早见于《穆天子传》。书中记载,周穆王西游东归时,西王母送周穆王“野马野牛四十,守犬七十,乃献食马”。据记载,西周时人们已开始捕杀野马,充当食物和礼物。
到元代成吉思汗率兵西征经准噶尔盆地,能否杀死野马成了衡量一位战士是否英勇的重要标准。契丹族诗人耶律楚材“千群野马杂山羊,壮士弯弓损奇兽”的诗句便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到了明朝,《本草纲目》则有“野马似家马而小,出塞外,取其皮可裘,食其肉云如家马肉”的记载。
我省格尔木野牛沟的岩画,产生于3200年前。“格尔木野牛沟岩画中有多幅岩画,描画的是野骆驼、野马、野牦牛与家畜为伴,或同在一个牧场上悠闲觅食,或在草原上奔驰,这说明岩画产生的那个时代,这个地方水草丰茂,野生动物很多。也反映了古代先民将野生动物驯化成家畜的过程。”程起骏说。
程起骏在研读岩画拓片时发现,“在马群中总有几匹马尾巴画得很长,几乎垂到地上,它应该就是野马。”
到二十世纪60年代末,普氏野马被宣布灭绝了。
柴达木是普氏野马的分布地吗?
虽然很多人在柴达木盆地见过普氏野马,但是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标本馆李文靖却有着自己的观点。
“普尔热瓦尔斯基本身就不是一位专业的动物学家,而是一位生物探险家和标本采集者,对于他的论述我们本身应该存疑。因为当地牧民把藏野驴也称为野马,普尔热瓦尔斯基在其描述在柴达木盆地看到的动物时,可能也遵从当地人的习惯把藏野驴也称为野马了。”李文靖说。
在李文靖认真翻阅了《青海甘肃兽类调查报告》《青海经济动物志》及《美国博物馆中亚调查记》等重要的学术性文献资料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关于普氏野马的原始分布地在青海的丝毫记录。
李文靖说:“普氏野马在上个世纪发现时的分布范围只在阿尔泰山以南、天山以北的准噶尔盆地及玛纳斯河流域,沿乌伦古河向东延伸到北塔山附近及蒙古科布多盆地中。在青海分布的可能性很小。”
据李文靖介绍,如果当时有人曾在柴达木盆地看见“野马”,那更大的可能是藏野驴。因为,藏野驴在青海广泛分布。至于岩画中的动物,也不能确切地说它就是野马而非家马。
几年前,李文靖曾出差到新疆,有幸在路边看见1986年从国外引进而放养的普氏野马。“其实野马和野驴亲缘关系很近,加上体型也很相似,从远处看的话不容易区分出来。”李文靖说。
“虽然如此,普氏野马在历史上曾在我国广泛分布。在一万年前,也许那时野马也曾在青海分布。”李文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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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热瓦尔斯基是俄罗斯19世纪著名的生物探险家和旅行家。从1870年开始曾先后多次来到中亚考察。1876年他将从新疆准噶尔盆地狩猎到的一匹野马和几匹野马标本带回了俄国。随后,世界为之轰动,中国的准噶尔盆地居然有世界上唯一的野马存在。1881年,俄国沙皇将这种野马命名为普尔热瓦尔斯基野马,简称普氏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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